妥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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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星儿听了沉衍的安慰,半信半疑的暂且出去了。
  沉衍一个人在会议里,缓缓地,把灯关上了。
  此时时间并不是非常晚,所以借着那么一点光亮,能看到沉衍的表情。
  是陆星儿不可能想到的,沉衍脸上会出现的表情,那是绝望和屈辱。
  没错,虽然沉衍安慰陆星儿说自己是有办法的,但是他是非常清楚那个办法是什么办法的。
  那就是,去找齐北霖。
  为什么陆星儿和齐北霖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被威胁和算计过?因为陆启年不敢,宁家再怎么大,陆启年哄到手的家业多么多,陆启年也不敢惹齐北霖齐家,这就是实力差距。
  沉衍第一次明白,就算自己在设计界多么的叱咤风云,没有权势,也是什么都没有。
  光有人脉,卖人情是不够的,捧着不代表你就真的有实力。
  这种深深的无力感在一瞬间击败了沉衍,几乎是这样,还有屈辱,无论如何要保住陆星儿,他沉衍就一定要去求齐北霖。
  并不难,尤其是,这件事做了,有利于陆星儿,不做,百害而无一利。
  于是沉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,很快他就恢复了平常云淡风轻的表情,给齐北霖拨通了电话。
  “齐北霖。”电话通了,沉衍只淡淡地叫了齐北霖的名字。
  “沉衍?”齐北霖显然是不会保存沉衍的电话号码的,但是他听得出来沉衍的声音,对沉衍那话语中隐藏的痛苦也有几分感觉。
  “是我,有空出来吗?”沉衍沉默了片刻,这样说道,这也算是一种示弱了,毕竟能提出低头去邀请自己的情敌聚头,以前的沉衍是绝不不会做的。
  齐北霖也知道沉衍的性子,他听到沉衍的话的第一反应就是,莫非沉衍和陆星儿确定关系了?
  他好好想了想,这个可能性应该是非常小的,加上沉衍从来没有姿态这么低过,于是他嘲讽到:“哈,今天莫非是愚人节,我还能有荣幸,和沉衍先生见面?”
  沉衍面对齐北霖的嘲讽仍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,不过可以看到,在淡淡的自然光下,沉衍死死捏紧了自己的手。
  沉衍强迫自己用非常平稳的语调说:“城北的咖啡厅,晚上六点,不见不散。”
  他知道,齐北霖肯定会赴约。
  即使不来,沉衍也办法,解决这件事,但是他,不愿意罢了。
  对面几乎是同时,就回答:“好,就当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。”
  然后两人非常有默契地,同时挂断了电话。
  沉衍握紧手机,整个人靠在座位上,在昏暗的光芒下,紧闭着双眼。
  安静了很久,他终于只是缓缓叹了一口气,站起来。
  晚上还有和齐北霖的见面,可不能,迟到了,赶快走吧。
  晚六点咖啡厅内,齐北霖刚刚走进门,就被侍从带领着到了沉衍定好的包厢里。
  一直等待着齐北霖的沉衍并没有闲着,他在画着设计图,直到齐北霖推门进来才停止自己的作图工作。
  齐北霖进来也没有和沉衍打哈哈废话什么的,单刀直入就是一句:“无事不登三宝殿,怎么,沉衍先生找我有什么事?”
  沉衍没有选择沉默,而是淡淡地回复:“齐北霖,聪明人之间,不用多说话吧?”
  没错,他们都是聪明人,就像沉衍一发出邀请,齐北霖就义不容辞地来了,并不是因为他和沉衍关系有多好,而是因为……
  齐北霖看着沉衍的表情,低声问:“这事和星儿有关?”
  没错,除了和陆星儿有关系,沉衍和齐北霖什么时候能和平相处,现在这状况都能说是堪称奇景。
  “哼。”沉衍看齐北霖明知故问的样子,心中不满,只鼻腔发了一个单字音。
  齐北霖一看沉衍的反应,心中就有底了,他回顾了一下最近陆星儿接触过的人和事,最后笑着问道:“让我猜猜,莫非是,陆启年?”
  猜的一点不错。
  沉衍近乎淡漠地想着,猜测着齐北霖接下来的反应。
  现在是他有求于齐北霖,也不知道这个令人厌恶不珍惜陆星儿的男人会做出怎样的事情。
  反正,是为了星儿。
  沉衍继续保持着自己高傲的态度说:“哼,你没有想到,他当你天高皇帝远呢。”
  不过他和齐北霖都清楚,他沉衍不过是强弩之末,该求饶该低头的时候,没有能傲起来的资本。
  现在也只不过是一点,怎么说,看起来是表面上的优势,自己比齐北霖知道的多,但是这完全不代表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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